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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并非善类。

我看着它,被她那双纤手重重丢进金鱼栖身的浴缸中,笨重龟壳撞击瓷缸纯白的底端发出钝响。
它一定很疼,我天真的想。

他和她的纷争永无停歇,就像那群缸中好斗的锦鲤,刚被进攻缺失几片鳞片,又转头去啄食别人的尾鳍。他们似乎乐此不疲。揭开对方一层一层刚结好的疮疤,又用言语化作匕首在新鲜血肉上切割。

战火交锋,硝烟气息四起。

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向往自由的本能,趾爪不知疲倦地抓挠深缸内壁,妄图趁乱从其中逃出。也许是它为求自由发出的声音太过刺耳,以至于她心生杀意。她一把抓起龟壳,过长的指甲都几乎要穿透龟壳上的沟壑。
它害怕极了,身体全部缩回了自己的庇护所,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外面的精彩斗争。紧接着它栽进水中,水花四溅。

它是旱养,我原以为它如此胆小怕事,一定必死无疑。或溺死水中,或被凶残锦鲤们掏尽体内柔肉,只余下笨重背囊。

但它没有。

它慢慢适应了从未接触过的液体,伸出四肢头颅在水中游动。锦鲤们似乎很乐意把它短小的尾巴当做饵料,你一口我一口,那块小肉俨然只剩下一截短茬。
锦鲤明显不满足于它鲜美的尾巴,转而攻击它的前爪。而与此同时,它也不再逆来顺受地任凭他人啄食自己血肉。
它奋力探出脖子,在那条锦鲤的花肚皮上死命啃咬,也不顾那条锦鲤如何挣扎。血液从伤口处源源不断流出,滴在水中,与清水慢慢融合。
它再也忍不住暴戾天性,一口一口撕扯皮肉,把锦鲤们咬到再无力挣脱,静静浮在水面。它张口吞食他们的剩余身体,一副捕食者的自得模样。

与先前伪装出来的怯懦截然相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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